十年之后,再看月如

作者:枫竹溪雨 来源:《意林》

  那天晚上,我突然听见音乐声响起,原来是先生用手机放了一首《一直很安静》。

  那曲调悠扬哀伤,让我想起了2005年初识《仙剑奇侠传》的时光,让我想起了李逍遥与赵灵儿的凄美爱情,更让我恍然明白了林月如这个悲情女子。

  曾经在我看来,林月如只是一个配角,一个陪伴李逍遥成长的配角。然而,十年过后,当我再回首,却发现其实李逍遥真正爱的是林月如,不是赵灵儿。

  当我仔细回忆、理顺、品味其中剧情的时候,我猛然间发现:除了一开始的相识,之后的短暂相聚,又到后来锁妖塔短暂的重逢,最后和李逍遥一起大战拜月教主。灵儿她一直都不在逍遥身边,对逍遥的喜怒哀乐,甚至他从市井小民慢慢成长为一个大侠,她都参与甚少。

  他们相遇之初,李逍遥被赵灵儿的美貌和灵气所震撼。桃花园初见的时候,还是毛头小子的李逍遥把她当作神仙叩拜。而后,因为逍遥的恶作剧,灵儿的姥姥逼迫逍遥娶灵儿。我相信,他们之间是有好感的,可是一夜夫妻的情,又能有多深?正如分别前灵儿诗中所唱:“既不回头,何必不忘。既然无缘,何必誓言。今日种种,似水无痕。朝夕今夕,君已陌路。”

  天意弄人,后来逍遥因为吃了黑苗族人给的忘忧散而忘记了与灵儿成亲的事实,灵儿不知。失意后的逍遥完全出于江湖义气和拔刀相助,才许诺要陪灵儿回乡寻找母亲下落。

  阳春三月,苏州河畔。城门外,他们遇见了李逍遥一生的挚爱:林月如,一个刁蛮任性,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南武林盟主的女儿。正是这样一个千金大小姐,没有任何名分,没有任何承诺,放弃家族,舍弃爹爹,只希望能和逍遥相伴,于是跟着他踏上了寻找灵儿的江湖道路。

  为了李逍遥,她放下大小姐的任性刁蛮,跟着他风餐露宿。她看似大大咧咧,毫不在乎,其实对逍遥也有所期望。

  记得有一晚在苏州客栈,因为只剩一间房,逍遥把床让给月如,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到了深夜,月如起身给逍遥披上外衣,嘴里嘀咕:“李大哥,我在你心中,到底是什么呢?”

  他们曾经一起闖过了灵蛇窟、玉佛寺、将军墓、赤鬼王、鬼阴山,又一起经历了扬州飞贼案、金蟾鬼母、彩衣救夫、蜘蛛精、蜀山锁妖塔。找灵儿的路途是艰辛的,月如一直坚定地陪伴着逍遥,尽管爹爹说自己的女儿是一个跟班的,尽管月如拒绝了跟爹爹回家,但她无怨无悔。

  去蜀山前,逍遥承诺月如:“等找到灵儿,把她送回苗疆找到母亲之后,我们就在一起游山玩水,吃到老,玩到老。”月如答应了,她终于等到心爱人的承诺。

  然而,天意弄人。这样的承诺,在逍遥回忆起和灵儿已经成亲时,就显得格外尴尬。当他忆起自己和灵儿的过往,那些悔恨、自责、内疚一并涌上了心头,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,他答应过月如要把灵儿送回家后和她一起玩到老吃到老。但他同时也是灵儿的丈夫。

  月如看到自己的爱人转眼成为了别人的丈夫,却依然展露笑言,更安慰起精神憔悴的灵儿。她为了救心爱之人和身怀六甲的灵儿,被落下的巨石砸中天灵,香消玉殒。

  面对至爱的离去,逍遥悲痛万分,但还有自身的责任需要完成,还有诺言需要履行。

  就像这首歌唱的那样,月如给逍遥的爱一直很安静。在仙剑迷们都在沉溺于灵儿与逍遥的爱情时,甚少有人心疼月如。她是一个本可以快乐无忧的千金大小姐,为了跟随心上人,陪他找寻灵儿,最后却死于非命。

  逍遥对于月如,是爱情,是想和她在一起吃到老、玩到老的伴侣。对灵儿,是责任,是陪她回家找母亲。

  他放不下灵儿,更放不下月如。

  (车车摘自简书 图/李倩莹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