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巢青年,你选择的是孤独还是自足

泽宇

据统计,2018年我国已经有超过 7700万独居状态的“空巢青年”,而在今年,这一数据将会上升到9200万。那什么是“空巢青年”?

顾名思义,“空巢青年”一词由“空巢老人”演变而来,指的便是远离父母亲人、独自居住,年龄介于20岁至39岁之间,在大城市单身打拼的年轻人。

问题来了,你是“空巢青年”大军中的一员吗?你又怎么看待这种现象?

先别忙着给出答案。如果眼下的现实会让你感受到焦虑难安,我们不妨先暂缓一阵,将目光投向200年前的一位狠人。

这位明明是毕业于哈佛大学的高才生,却一直对工作厌恶至极,始终渴望着绝对自主的生活,为此似乎放弃一切都在所不惜——他不结婚不信教不选举;他不打工不纳税不致富;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吃肉。

说到这里,想必各位读者已经猜出来了,今天我们就来聊聊梭罗,瓦尔登湖畔的隐者。

01从何时起,开始向往独居

对故乡康科德的眷恋,让梭罗似乎早早地就拥有了一种“待在家的真正天分”,成年后的梭罗依旧保持着对自然风情的热爱以及对离群索居的偏好。他超然,克制,对社会冷漠以待,他在文明人中找不到共情之处,就到荒野的大自然中去寻求:“我感觉,我的生活非常简陋,我的快乐非常便宜。快乐和悲伤、成功和失败、辉煌和卑微,的确,很多英语词汇在我这里的意义与在我邻居那里的意义,是不尽相同的。我发现邻居带着同情心看我,他们认为是卑微和不幸的命运让我总是到旷野和森林中去,让我在河上独自划行。但是,我在这里找到了极乐世界,我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。”

独居生活的第一步:心理建设,完成!1845年,28岁的梭罗选择了他生命中最關键的坐标:瓦尔登湖畔的小屋——

“我去林地是想要过有目的的生活,只去面对生命中最本质的事项,并且要搞明白我是否能学会它教导我的一切,而不是相反,到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未曾活过。我不想过一种不是生活的生活,生活太昂贵了;我也不想听天由命地生活,除非这是完全必要的。我想要潜泳到生活的底部,汲取生命全部的意义,坚定地生活……将生命逼到角落。”

02选择独居,做大自然的单身汉

瓦尔登湖北岸树林边的斜坡,静谧、幽远,一英里之内没有人家,既可以静思冥想,也不耽误随性而行拜访亲友,这里便成了梭罗的圣地。

在这惬意的环境中,梭罗常常选择早起到池塘中沐浴,之后便开始一天的工作或是休闲。想要工作的时候,他在小屋周围开垦播种,日复一日在豆田里劳作。而当他不想劳作的日子,便可以嚣张地表示不能“为工作而牺牲当下的美好,无论是动脑还是动手”:“有时,在夏日的清晨,照常洗完澡之后,我便坐在阳光明媚的门前,从日出坐到正午时分,此时此刻,万籁俱寂,只有我独坐在这松树、山核桃树和漆树林中,凝思冥想,偶尔有鸟儿在附近啁啾,或悄无声息地掠过我的屋前,直至太阳落山,照映在我的西窗上,或是远处公路上传来阵阵游人的马车声,我这才想起时光已匆匆流逝了。我终于明白东方人所言的沉思和无为了。总的来说,时光如何消逝,我不在乎。”

当然独居瓦尔登湖畔的生活里,除了富足的惬意的心灵,以及日臻完善的清雅文风,梭罗也并不是没有访客。当他沿着湖畔森林的菲茨堡铁路行进时,火车司机们经过时都会像问候一位老友般问他鞠躬。

爱默生、钱宁、阿尔科特、霍斯默,这些文学家与哲学家常常能伴着梭罗在小屋中安然沉思,而对于那些沽名钓誉的慈善家,梭罗便爱答不理地直接出门干活儿。

而更有逸事传闻,认为梭罗在瓦尔登湖的地下铁路里帮助了不少潜逃去北方的黑奴。看来,这位抱怨着“社交太过廉价”的隐者,却也有着不厌世的温情与通透。

总之,在这里安静的沉思结出了硕果,成熟的梭罗也完成了他最为人所知的作品——《瓦尔登湖》,而对于这位沉思者来说,更重要的也许是对于自己超验哲学的检验:“如果一个人自信地朝着梦想的方向前进,并努力过着他所想象到的那种生活,那么他就会遇见在普通时刻里意料不到的成功。当他简化自己生活的时候,宇宙的规律也会对他相应地变得简单,孤独就不再是孤独,贫穷也不再显得贫穷。”

03看穿生命的外壳:独居,在哪儿都可以

1847年9月,梭罗离开了陪伴他三年光阴的瓦尔登湖,回到了父母的居所。对他来说,离开森林和去到森林并无什么实质性的差别,重要的是,他体验到了种种他想要的生活方式。

而后他也常常出去短途旅行,渴望“在雨中以云杉为屋”,在独立、简单、冒险的旅程中享受山林。最终,这位充满才气又特立独行的思想者在44岁英年早逝,然而,他留下的思想火花却在今天依旧熠熠生辉。

梭罗独立、自主,反对一切哲学教条或是伦理体系;另一方面,他又乐观、坚定,在书中时时刻刻不忘提醒人们,要对自我的人格具有满足感,不要浪费时间去思索过往,而要活在当下、相信未来。

平静、乐观、纯洁,因此,便也不难理解梭罗对于忙碌的反感。在梭罗的体系中,现代社会追逐私利的热切与躁动、忽视或无视思想沉静的需要的现状,便是所谓的“忙碌”。在梭罗看来,“忙碌”便是诗意人生的对立物,是对生命本身的否定。

当然,这并不意味着梭罗否定了努力工作对于心灵和道德的重要性,而是说,梭罗更提倡一种闲暇与自由的发展空间,让每个人独立自由发展的品性不被生存斗争压垮和扭曲。

总之,这位看穿生命的外壳与表象的理想主义者,看到了对多数人而言只是梦想和幻想的真实,以心灵的独立纠正大众的虚妄,却又始终笃信人类的理想与进步。对他而言,瓦尔登湖凝聚了时间和空间,一瞬即是永恒。正如他在《马萨诸塞州自然史》中所写到的:

“在循环往复的艰辛生活中,也会时常绽放出蔚蓝的天空。紫罗兰一尘不染,银莲花被春风吹散,飘落在蜿蜒流淌的小河旁边,这一切使得那旨在抚慰人们的悲伤的最好的哲学,也顿时变得黯然失色。”

梭罗告诉你“世上只有一种成功,那就是以自己的方式度过一生”!